原标题:川企出海和全球品牌竞争市场，从搅局者到领跑者
编前语
四川省委十一届三次全会明晰，四川将推动内陆和沿海沿边沿江协同开放，规划建设东盟产业园，加快形成“四向拓展、全域开放”立体全面开放新态势。“南向”是四川对外开放的重点方向。而南向发展平台的建立，也将会给四川未来发展打开超乎预期的想象空间。
向南出海，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政策背后，企业已经先行。早在19年前，一批来自四川的企业便走出国门，来到越南、印尼等地投资建厂。它们中，有民企有国企，都经历过最初的不顺，但又在摸索中又找到了路径，最终坚持下来，获得赢利和成功。
8月初，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在印尼和越南探访了多个来自四川的企业，它们身上闪烁着四川人的坚毅，又融入本土的文化。
在印尼，新希望雅加达饲料工厂从建厂至今已取得当地份额排名第4的佳绩。在越南，东方电气先后向越南业主提供了26座、53台套，共258万千瓦装机的水力发电站的全套系统机电设备服务，占越南过去10年间水电新增装机的约五分之一。
数据显示，截至今年7月底，仅越南和四川的合作项目就有1955个，总额达到124.8亿美元。不过，从目前的数据上看，多为来自四川的落地企业，而越南北上的企业则屈指可数。
对此，越南驻华大使馆经济参赞阮文照告诉记者，越南驻华大使馆将组织越南企业来四川考察研究，而据他了解，四川省政府也正在计划，将企业带到越南去实地考察。“所以，我们未来的合作潜力，是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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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企出海和全球品牌竞争市场
从搅局者到领跑者
“你们看，胡志明街头大家骑的摩托车基本都来自日本。”鲍永才指着川流的摩托，叹了口气。他说，越南改革开放后，中国企业曾率先走出来，因为定价大幅低于日本摩托车，大部分越南民众一度相当青睐。“但是，用了不久就发现质量不好，于是宁愿用回价格更贵的日货。”
似乎是从摩托车开始，越南市民就对中国制造贴上了标签——价格便宜，质量不好。
“所以，当年我们刚走出来时，你根本想不到有多难。现在时代好了，满街的OPPO、华为手机广告，大家都来了。”作为新希望六和越南南方片区的财务总监，1999年，鲍永才是从成都来到胡志明市，开始筹建新希望的第一家海外饲料工厂。
语言不通，人手不够，市场不熟，落地容易根植难。为了了解当地农民的需求，鲍永才和2个同事买了两辆自行车，往返工厂和田间地头。
“虽然我们是国内的佼佼者，但当地人不熟悉，他们也不信任。”鲍永才直言，在越南饲料界，光本土企业就超过180家，外企也有60余家。仅泰国正大和美国嘉吉就占据了30%的市场份额，“等于说我们站在局外，想分别人的利润”。
如何从中分杯羹，新希望打响的第一枪是价格战。
“我们的品质不比正大和嘉吉差，但定价却比它们便宜。”他告诉记者，在价格做低的基础上，新希望铺就密集销售网络，借助墙贴和车身广告打宣传战，为牲畜提供驱除寄生虫等个性化服务，用三年亏损，以“价廉”作为敲门砖，确立了中国货“质优”的新形象。
和民营企业一样，大型国企央企也是一出国门就要直面激烈的国际竞争相同，作为在川央企的中国东方电气集团，同样有过一段过渡期。
2009年，中国东方电气集团与越南国家电力公司，就越南沿海2×622MW大型燃煤火力发电机组，签订总承包金额约为13亿美元的项目，这是四川与越南在当年签约的最大的工程项目。项目主要地点沿海，是越南南方茶荣省的一个小县城，位居湄公河两大支流入海口的滨海地带，距胡志明市约250公里，当时，这里也是越南最贫困的县之一。
抽水、打桩，建设临时住宅区和办公区，同时推动项目建设，五年时间后，2016年1月，中国东方电气总包越南沿海一期1号机组，即沿海一期2×622兆瓦燃煤电站成功移交越方业主。而整个沿海电站规划建设三期，共计超过4000兆瓦火电机组，建成后将成为越南最大的电站。
沿海这个曾经的贫困县，也因为大型火电站的建设，逐渐成为越南重要的工业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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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企出海
当地员工收入已翻4倍多
四川省委十一届三次全会明晰，四川将推动内陆和沿海沿边沿江协同开放，规划建设东盟产业园，加快形成“四向拓展、全域开放”立体全面开放新态势。
“南向”是四川对外开放的重点方向。而南向发展平台的建立，也将会给四川未来发展打开超乎预期的想象空间。
向南出海，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政策背后，企业已经先行。
早在19年前，一批来自四川的企业便走出国门，来到越南、印尼等地投资建厂。它们中，有民企有国企，都经历过最初的不顺，但又在摸索中又找到了路径，最终坚持下来，获得赢利和成功。
8月初，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在印尼和越南探访了多个来自四川的企业，它们身上闪烁着四川人民的坚毅，又有着本土化的习性。
在印尼，新希望雅加达饲料工厂戚从建厂至今，已取得当地份额排名第4的佳绩。在越南，东方电气先后向越南业主提供了26座、53台套，共258万千瓦装机的水力发电站的全套系统机电设备服务，占越南过去10年间水电新增装机的约五分之一。
数据显示，截至今年7月底，仅越南和四川的合作项目就有1955个，总额达到124.8亿美元。不过，从目前的数据上看，多为来自四川的落地企业，而越南北上的企业则屈指可数。
对此，越南驻华大使馆经济参赞阮文照告诉记者，越南驻华大使馆将组织越南企业来四川考察研究，而据他了解，四川省政府也正在计划，将企业带到越南去实地考察。“所以，我们未来的合作潜力，是巨大的。”
事实上，任何一家企业落地海外都不容易，除了语言、市场、文化差异外，基本都还要交“学费”。
“这里说的学费，不是指多花了多少钱，而是融入当地，和当地员工建立起好的关系。不管哪里的企业，若想开拓海外市场，必须要变成本地公司。”姚永建是新希望六和印尼片区的总经理，他坦言雅加达工厂在第一天生产时，印尼员工就与中方员工发生了冲突。“他们觉得没得到充分尊重。”
姚永建告诉记者，印尼员工们都以家庭为重，非常排斥加班。“我也挺能理解的，毕竟每个国家有各有不同。”为了让当地员工更加融入，他们每周五中午提前半小时下班，在工厂外和会议室内，挂起了印尼国旗和总统、副总统的画像。
“人和人都是相互的，你对他好，他自然知道。”他说，目前雅加达工厂已经聘请了187名印尼工人，本地干部达到了20%，还针对当地人建立起了一套干部培训流程。在工资待遇上，印尼最低工资标准约1700元人民币，而在新希望六和的员工通过努力可以拿到3000多元人民币，?部份工人都开起了小轿车。
姚永建的说法，鲍永才非常认可。他说，一个企业走出来，无论做再多市场调研，在融入本土上，肯定有很多弯路要走，“我们都磨合快20年了”。
如今，在胡志明工厂工作的越南员工，工资收入比刚来时翻了4倍，每年还有接近10%的涨幅。除了工资较高外，免费服装、鞋履、餐饮、生日礼物、过节津贴、定期旅游等福利样样少不了。“很多员工刚进来时骑车上班，现在个个都换摩托车了”。
其实，合作才能共赢，这是所有走出国门的企业达成的共识。中国东方电气第一次到达沿海时，当地很少有熟练工人。对于一些重要的工作，如安装锅炉、蒸汽涡轮机、烟囱、冷却塔，只有从国内调人。于是，在越南当地培养起技术团队，成为工程建设中的一个方面。
“我们在建设过程中，一直大量使用越南当地分包商和当地工人。”中国东方电气集团国际公司越南沿海项目副总经理沈建榕拿出了一组数据，以海防工程为例，在施工高峰期东方电气陆续聘用了1100多名越南当地工人，占总施工人数的55%以上，而沿海工程高峰期使用越南工人在2500人以上，占总施工人数的78%以上。
“员工属地化，既体现海外项目经营管理规范化程度，又是进入海外市场的一个过程和必然趋势。”沈建榕坦言，随着电力项目的建设，越南施工队伍积累经验，同时技能也得到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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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企出海，从产业线到产业链?
告别单一产品提升全球竞争力
记者走印尼和越南采访时发现，越来越多的企业都认同，依靠单一产品“打天下”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
以新希望六和为例，目前其在国外的16个国家共注册企业有52家，总投资近30亿元人民币，其中大部分项目落户“海上丝绸之路”沿线国家，如越南、菲律宾、印尼、柬埔寨、缅甸、斯里兰卡、孟加拉等国家。
以越南为例，它共投资了11个项目，8个项目已投产，除饲料产业以外还在向生猪养殖产业拓展。而在印尼，其投资项目已达10个，初步形成饲料、种禽、肉食品的产业链格局。
“目前我们在印尼市场的份额约排在第4位，离正大、本地企业加法还有一定差距。”新希望六和印尼片区的总经理姚永建直言，除了饲料，新希望六和在印尼已开始布局农业全产业链，包括原材料、养殖、屠宰、商贸，希望从产品端过渡到消费端再到完成产业链，“只做饲料抗风险系数较低，越往后走越要靠服务取胜”。
另一边，新希望六和越南南方片区财务总监鲍永才也表示，新希望六和在越南的为争取更大的市场份额，目前也规划了养殖、屠宰、食品等农业公司。
民企在变，央企也在变。从2003 年进入越南电力市场的十多年里，东方电气先后向越南电力公司、越南建设部、越南石油等业主提供了洛富明、安科、波夏河、邦威等22 座45 台套共248 万千瓦装机的水力发电站的全套系统机电设备服务。
至2014年，共投运20座41台套计228万千瓦装机的发电机组，占越南过去10年间水电新增装机的约五分之一，其中部分机组已经连续运行8 年。
在中国东方电气集团国际公司越南沿海项目副总经理沈建榕看来，任何市场，价格都是关键，但不是说价格低就一定能赢得市场。企业走出国门，主要是靠的质量、服务和价格所体现出的综合性价比，以及为业主认真服务的态度上。
在项目的设计过程中，东方电气就会充分考虑项目的环境要求，比如，在设计细节上，不仅考虑水电站本身对环境的影响，还在许多电站设计上考虑了“含油污水处理”系统，努力追求绿色能源，造福当地社会。
目前，东方电气在越南交付使用的所有机组都运行情况稳定、良好，各种参数都达到或优于标准和规范的要求。“等于说我们在越南市场上树立了良好的‘中国制造’和‘东方电气’品牌形象。”
同时，经过几十年发展，中国装备制造业从规模、经验、质量、业绩、服务等各方面都取得很大进步，即使是在全球竞争中，中国公司对大型成套机电项目的总体把握能力也是较强的。
“我们中国公司，在电力建设中从设计、采购、设备、安装、调试、运行等已经有十分完善的工业体系，这和有些外国公司的以某个财团或者商社或者公司牵头，进行项目分工和整合的情况完全不同。”沈建榕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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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越南人的川企18年：
白天上班 晚上学中文
2000年，19岁的越南青年麦洪福高中毕业，他没有继续读大学，而是成为了新希望六和越南胡志明市有限公司的一名发货员，每个月的薪水折合人民币500元左右，这在当时已经超过了当地的平均水平。
如今，18年过去了，麦洪福从发货员到收货员，再到现在的采购人员，他没有换过工作，期间，他结了婚，最大的孩子已经11岁，薪水也已经对比最初，涨了10倍有余。
对于当年的麦洪福而言，他并不在意工作的企业从哪里来，能有这样一份工作，让他吃饱饭，养全家，还能不断学到新东西，他很满足。
但对于现在的麦洪福来说，中国，已经成为他心中分外亲切的存在。
“刚到厂里时，什么都不懂，要领导手把手教。”麦洪福感激这样的际遇，这个在胡志明市长大的青年，在工作中第一次看到了更大的世界，结婚后，他开始白天上班，晚上上课学习中文，用接近一年的时间，实现中文交流毫无障碍。
直到现在，麦洪福都说不清，学习中文是为了工作更加便利，还是因为对中国的心存亲切，又或者，两者都有。“我们厂，大家就是一家人。”在麦洪福的记忆中，他的每个重大人生节点，单位的领导全部都会去现场见证，结婚、生孩子、孩子满月、家中老人去世······
事实上，新希望在越南的8个工厂中，越南籍员工在1300人左右，企业会提拔其中10%的员工成为高级管理人员。
“新希望的工资待遇比当地的行业平均水平高得多，因此越南籍雇员都很珍惜这份工作，节假日我们还组织了包括越南员工在内的海外雇员，到北京旅游。”新希望越南胡志明市有限公司的一位负责人告诉记者，类似麦洪福这样在厂里呆到十多年，和企业一起成长的越南籍员工还有不少，“除了是糊口的工作，这里还是他们的另一个家”。
2014年，越南发生暴力打砸事件，中国驻越南总领馆下达紧急通知，要求当年5月17日和18日中资企业人员务必留在家中，尤其晚上不要外出，中资企业及工厂关闭，员工放假休息。
新希望越南胡志明市有限公司的一位负责人记得，当时新希望在越南的8家公司或工厂并没有受到冲击，在越南南部三个做动物饲料的工厂，在5月13日至15日放假三天，在5月16日已经全部恢复正常生产经营。
“三天的时间对企业影响很小”，该负责人说，“就像过了一个周末”。 但是，厂里的所有越南员工，都小心保护着这里，有人将厂里的车开回了自家车库放着，以免被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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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驻华大使馆参赞阮文照：
越南与四川未来合作潜力巨大
将时间拨回到2004年5月，越南领导人来华访问时，提出中越合作建设“两廊一圈”的建议，此后，在“两廊一圈”规划框架内，中越两国开展合作，取得重要成果，特别是越南北方省市与中国西南省区围绕“两廊一圈”开展了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和贸易便利化的合作。
合作还能再深入，来到眼下，越南和中国正在推动“两廊一圈”规划和“一带一路”建设有效对接，推动两国在工业产能、贸易和投资等领域不断开拓，吸引更多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就四川而言，如何在突出南向开放中，开拓出潜力最大的新兴国际市场？
就越南而言，从数据上看， 截止2018年7月底，越南和四川的合作项目共有1955个，总额达到124.8亿美元。截至到2017年年底，四川企业备案在越南投资设立了28家企业，备案投资金额达到1.35亿元。
“这些川企主要集中在农产品、水产品领域，且都是实力很强的企业。”越南驻华大使馆经济参赞阮文照告诉封面新闻记者，长久以来，越南与四川友谊悠久，这些年来，在经济贸易、投资旅游各个领域的合作，都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但另一方面，阮文照表示，截止2017年年底，四川审批及备案越南在四川投资设立的外商投资企业，仅有两家，且实际投资16万美元，项目规模较小。在他看来，越南和四川之间还有许多有待开发和挖掘的合作潜力，“例如物流领域。”
阮文照看好物流领域，基于越南的物流业发展基础薄弱，对越南贸易竞争优势的限制。而越南和中国西部、西南部省份之间，有着地理位置优势和便利交通，这无疑为双方在物流领域的合作打下了天然良好的基础。
对此，阮文照透露，今年越南企业已经组团对重庆进行了考察研究，下一步，越南驻华大使馆还将组织越南企业来四川考察研究，而且据他了解，四川政府也正在计划，将企业带到越南去实地考察。“所以，我们未来的合作潜力，是巨大的。”
封面新闻记者殷航 杜江茜 越南胡志明市摄影报道
编辑 李扬 见习编辑 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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